Meta_林渊

是一个秃头。

【叶喻】花吐症(下)

〇本来以为要坑 这么短的东西你都要坑  结果被催着写完了QAQ

〇HE了,就很喜欢这种HE的感觉,天野阔暮色四合喃喃低吟的普罗爱情,不崇高也不卑微,我爱的人爱我

〇写完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沐橙小姐姐了

〇欢迎评论区来敲QAQ


命运就是在你和你所爱的人之间牵一座桥。

 

喻文州做了一个梦。

梦的内容他记不清了,只记得蓝紫色,幽冷幽冷的,那么多,铺天盖地,饱和度极高。他知道颜色没有眼睛,但他就是觉得,蓝紫色在看着他,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目光,冰冷,发着荧荧的亮。

他毛骨悚然地醒来,发现自己视野的正中央是床头柜上那朵快要枯萎的矢车菊。那是他若干天以前,对叶修坦白的时候送给叶修的,叶修随手放在床头柜上。一放好几天,层叠的花瓣都软塌塌地变了颜色。

桌上的小钟发着微弱的绿色荧光,时间还是半夜。他捏起那朵花,轻手轻脚地起床,发现旁边床上的叶修不在。因为刚起床有点迷糊的脑子也没有多想,直接走到门后,把枯萎的花扔进收集袋里。

门把手的一端突然下沉,刚刚挂上去的袋子直接滑到了地上,有盛放的也有枯萎的,幽蓝色的花朵撒了满地。

而喻文州就站在满地的矢车菊里,看着门外措手不及的叶修。

叶修握着门把手,也看着站在散落的花朵里,同样措手不及的喻文州。

黑暗的深夜总是让人能够有勇气做一些平时不敢做出的事情。喻文州有一瞬间想要对叶修坦白。他想告诉叶修自己喜欢的是他,从很久很久以前,从他还是个蓝雨训练营的那个吊车尾少年的时候,从叶修站在他的电脑屏幕前轻轻点他额头的时候,他就喜欢他了。叶修出现在他每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境里,出现在他对未来的每一个幻想中。叶修是他藏得最深的秘密,因为太过甜美,甚至不愿意让别人知晓一丝一毫。

但他却迅速避开了叶修的眼神,蹲下身去捡拾散落一地的花瓣,并故意选择了一个挡住了脸的角度,期望叶修不要看见自己的表情。

叶修身上带着很重的烟味,似乎在走廊里抽了整包整包的烟。喻文州不想问他为什么不半夜不睡觉去外面抽烟,他告诉自己或许是叶修在为了世邀赛的事烦心,总之不会是为了喻文州心里的事。

“沐橙说,你喜欢的是我?”

在喻文州绞尽脑汁想着怎么一笔带过的时候,叶修却直击红心。

叶修的神情莫测,喻文州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了短短一瞬就移开了。喻文州根本没有办法准确形容自己的情感波动,平常一直挂在脸上的喻式微笑此时成了最好的保护色,因为叶修无从读懂他的内心。

他听见自己语速极快地对叶修说:“不是。”

两句话之间的间隔太短,就像是毫无准备的脱口而出,又像是情急之下的撇清关系的否认。

喻文州个性太温和内敛,所以心里的感情总带着一种自毁的倾向,把情感的矛头对准自己。宁愿被花吐症折磨死去,也不愿意在叶修那里获得一个可能是拒绝或者怜悯的回答。

他做不到。

我从未拥有过你一秒钟,心中却失去过你千万次。

叶修终于开口了。

“我也宁愿不是我。”

喻文州的心冷了半边,浑身发凉,却还是微笑着迎上叶修幽沉的目光。

简直是强迫处刑。

叶修有一双别人看不懂的眼睛,眼角下垂,看起来慵懒又随意,但谁都看不懂这些慵懒和随意背后的东西,尤其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

喻文州也看不懂,但他告诉自己必须这样看着叶修,心里有种谁先避开视线谁就输了的错觉。

输了的是他,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烈咳嗽打断了这场对视。

肺部剧烈收缩,气管振动,急促的换气加上撕心裂肺的咳嗽。喻文州很快就难以呼吸,伏在地上吃力地按着胸口。花朵和花瓣越漫越多,在脱离身体的一瞬间鲜艳到极致,随后开始慢慢枯萎,很快在他身边铺开了一层鲜艳得让眼睛疼痛的蓝紫色和渐变的衰败的棕黄色。

他像是趴在蓝紫色的血泊里,也像是一艘大船在蓝紫色的沙滩上搁浅。

叶修早就紧跑几步跪在他身边,把他的一条手臂架在自己肩上,让他不至于完全倒下。他拍着喻文州的后背,表情可以称得上慌乱。

花海从他们身边蔓延开,身处花海中心的喻文州脸色都开始发白。消耗生命的花在酒店房间的地毯上展开,矢车菊清新的香气像是某种好闻的香氛。

然后叶修侧过脸,缩小距离,调整角度。

他亲了上去。

简单的贴合,叶修在这方面经验缺乏,小心翼翼地用舌尖触碰喻文州的唇,随后试探着往里面探索。

像是一个庞大的化学反应。

满地的花瓣在短短一瞬间全部枯萎、干燥。叶修的衣摆不小心碰到了它们,只是轻轻一下,就变成了四处飞散的粉灰。

但清淡的芬芳还在。

喻文州完全没有拒绝叶修的试探。他微微张着嘴,一幅任凭叶修掠取的模样。他因为刚才咳得大脑缺氧,直到现在还晕晕沉沉的,感觉到叶修凑过来也没有反抗,而是凭着本能用舌尖挽留着他。晕乎乎的喻文州在接吻方面显得相当急切,唇舌牙齿都用上了,变着法儿又舔又吸又亲又咬,潮湿软糯的触感让叶修头皮发炸。

初学者叶修节节败退,感觉自己有点招架不住,于是勉强推开了喻文州。

“文州,你听我说。”

叶修揽住他的肩膀,同时揉了揉他柔软的发丝以示安抚。叶修透过彼此的晶状体窥视着他的内心。

“这条路太难走了,尤其是我们这样的人,背负的压力要比普通人重的多。我不希望你的事业就这样毁在感情上……你知道一辈子太长了。你应该带着蓝雨拿季后赛冠军,带着国家队拿世界冠军,退役以后爱上一个符合公众要求的女孩子,生几个孩子,然后看着孩子再生孩子,最后会有个人在你的墓碑前,说你年轻的时候打了几场比赛拿了几次冠军为国争了多少光,最后过上了幸福美满的一生。”长长的一段话后叶修有意地停顿了一下,才慢慢接着说,“我觉得你的人生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毁在我身上。”

“没想到你也会说这种不切实际的空想。”喻文州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来,“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现实主义者。”

“当人们陷入爱情中,谁都会空想,我也不例外。”

喻文州哑然。

“不过既然现实已经不允许空想存在了,我们不如就按照现实规定的路线走下去,只要你不害怕面对它。”

就像太阳照耀了海面,春天的夜晚出现昏暗的月光。

突如其来的喜悦的降临要有一种语言来宣告,文字已经不够,声音也不够。爱情的语言是爱情本身,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温温柔柔地笑了,轻声问叶修:“可以抱我一下吗?”

叶修挑眉:“我等这句话可很久了,就一下可不够付利息的啊。”

 

这之后的某一个傍晚,或许是广州的秋天。喻文州记得窗外的柚子树挂了果,有不知名的鸟站在枝头试图啄破柚子的皮,笨拙地试了几下,而后像纸片一样飞走了。

“当时沐橙怎么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喻文州剥着手中的柚子。随口问了一句,清甜微酸的香气弥散在空气里。叶修一向不喜欢这种产自南方的酸水果,不过喻文州剥的他倒是很愿意吃。

“这个嘛。”叶修有些促狭地笑了笑:“得多谢沐橙。”

然后喻文州就从叶修口中得知了苏·福尔摩斯·沐橙的推理过程:苏沐橙从喻文州那儿拿回了一朵花,根据外形和颜色查了植物学的专业书,得出了花的品种。随后就去查了矢车菊对应的生日是什么……

“等等?”喻文州疑问,“花还能对应生日的么?”

叶修耸肩:“我哪知道,那些小女孩的玩意儿我也不太懂,生日花什么的。最后她查出来矢车菊对应5月29日,再加上女孩子总有这样那样的直觉和特异功能,真不愧是沐橙。”

就算是心脏如喻文州也有点不知道这时候应该评论些什么了。

叶修伸长脖子把喻文州手里的柚子肉叼过来,一边咀嚼一边模糊不清地说:“咱们已经很幸运了,有动不动就担心得不行差点成你妈的少天,还有不知道查了多少资料才从你心里翻出我的沐橙。”

“所以要好好珍惜呀。”

喻文州弯起眼睛笑,却被叶修亲了一口睫毛,浅浅的柚子清香绕在眼前。

“当然。”

当一个人发现他想和某个人共度余生时,他会想要余生快点开始。

窗外是秋天多风的黄昏,树上的果实膨胀着它的子房,所有的树都在飒飒作响,乌鸦和麻雀唱它们各自的歌,发出混杂而热切的喧闹声;绚丽的云霞被浣净了,柔和的晚星遂一一就位。两颗健康的人类心脏一起正常跳动着,生活在各种意义上都漫长而愉快。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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